就好像在《康熙字典》中便遇見四魚組成的字(這裡打不出這個字)。本以為三魚(鱻)已是極限,原來增補字中還有四魚,解釋是「魚盛也」。四尾魚,當然比三尾魚多,但「三」本有「多」之義,增至四,不啻架床疊屋了。
四魚之外,在《說文解字》中還發現有四工、四口、四乂之字(都打不出)。四工,段玉裁注云:「工為巧,故四工為極巧。極巧視之,謂如離婁之明,公孫子之巧。既竭目力也。」原來極巧地視察、竭盡目力便是「四工」了,不知用來形容孫悟空的金睛火眼,是過還是不及。至於四口,解作眾多的口,由此構成的字,有器、囂、嚚等。四乂,望而知義,乃指門戶疏窗之形,這字構有如直接從窗牖裁下來的圖案。
這些四個同形組合的字,如今大都被時間淘汰掉了,如果不翻諸如《說文解字》這些早期字典,在日常生活中,大概無從得見。這個事實,或可進一步支持先前的論點:形容多者(及其引伸義)、盛者,三為上限,重複至四,實無必要,勉強為之,最終也敵不過時間的考驗。
或許,這些四個同形組合字免於被時間裁汰的最佳方法,便是融入「會意」字中,例如「葬」字―─「葬」的構字法是:「死」(即屍)置於「茻」中,即將屍體掩埋,因古時處理屍體,是用草木厚厚裹著。另外還有一些,俱為字形較簡單的四個同形組合字與他者構成會意字(如「莽」、「器」、「囂」等),試想,大抵很難將四魚與甚麼構成會意字吧。
2013年12月3日
―─刊《新報》副刊「字如初見」專欄,2013年12月7日
沒有留言:
發佈留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