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hoto by Derek Chung |
看是可以不看的。但不看還是看了也沒怎麼樣。
正要關掉電視,天文台突然宣佈颱風納沙改向,或將於五時改掛八號風球。這時我才驚覺外面的風大了,呼呼的不斷向窗縫猛灌;可幸沒甚麼雨,不必擔心往常颳風時常要面對的滲水問題。
天文台提前在四時四十分改掛八號風球。也習慣了,怕出錯,便變得過份地謹小慎微,一如剛才所看的球賽。於是再無懸念,關機關燈。
今早起來當然也還是八號,但料不到一直掛到下午四時十分。這是一個異常平淡的颱風。網上翻查,原來還是今年第一次掛八號。天文台送給我們一個不曾預期的假日:本送半天,下午風勢已劇減,但要貫徹謹慎的大原則,再多送半天。
平淡可以看書。再平淡可以看風。窗外的風有多大?只消數一數東博寮海峽翻起的白頭浪。整天雨勢都很溫和,時下時停,沒有雨簾雨瀑,海峽動靜都看得一清二楚。有時這邊沒雨,南丫島那邊卻已白濛濛籠上一層水接天的雲雨,並蓄勢要向這邊撲來,可不消片刻,又頹然潰散。雨始終下不成勢,可看的唯浪而已。但浪若無船的激盪戡破,在茫茫海裡漫無目的地翻湧,也只會落得各自消沉而已。可幸間或有船。無船時也有一頁礁島,像船,惜過於穩定,任濁浪激起多高也像置身事外地不為所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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還是海水的色彩好看。往常只會看到一色:艷陽時湛藍,天陰時暗碧,下雨時淡綠。但今天卻恍若一面調色板:你可能想像的海的顏色,它都有;不能想像的顏色,它都不吝一次過展示給你看……看著看著,一時真的以為是夢,一個異常慵懶的下午的夢,陷在沙發上,不動如山,恐怕醒來便會盡忘那些色彩,於是便更要趁溟濛之際盡記那些色彩。
記得多少得多少。
許多,都深埋在這異常平淡的城裡了嗎?閉上眼,我恍惚看到兩年前那頭瀕臨絕種的座頭鯨,打這海峽游弋而過。別人都說牠迷了路。別人都不想在未看到牠之前讓牠離去。別人都恐怕牠會闖進多船多污染的維港。
原來闖進,可能就是訣別的意思。
2011年9月29日初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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